第一章病榻前的儿子
2016年春节的雪粒子砸在板桥镇的青瓦上，黄塬城推开老屋吱呀作响的木门。中药的苦涩味里混着花椒的辛香，母亲蜷缩在雕花木床上，双腿像枯树枝般扭曲着。
"城娃子..."母亲挣扎着想撑起身子，右腿下意识地抽搐——那是1986年摔断过的腿。床头搪瓷缸里泡着发黑的药渣，墙上挂着幅泛黄的照片：一群解放军围着担架上的农妇，背景是折多山的雪峰。
黄塬城轻轻触摸相框。三十年前那个夏日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，那是大伯拍电报来告知母亲坠崖的夏天，是他第一次知道"骨折"这个词的夏天。
第二章 折多山的北斗星（1986年回忆）
康定的清晨带着花椒的清香。
凌晨4点，母亲已经背着竹篓在花椒林里忙活了两个小时。
八月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凉意，她裹紧头巾，手指被花椒刺扎得满是血点。篓子里刚摘的红花椒还带着露水，在月光下像一簇簇小火苗。
"再摘两棵树就收工，"母亲抹了把汗，望着远处泛白的天际线，"赶早班车回绵竹，还能卖个好价钱。"
黎明遇险
山路上，母亲骑着那辆老永久自行车，后座捆着两麻袋花椒。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。转过一个急弯时，突然窜出只野兔.车把猛地一歪--
连人带车摔出悬崖的瞬间，母亲下意识抱紧了麻袋。十米高的陡坡上，自行车撞在岩石上发出可怕的碎裂声。她的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，低头一看，小腿骨已经戳破裤子露了出来，白森森的骨茬上沾着泥土和草屑。
生死一线
剧痛让母亲眼前发黑。她试图呼救，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。
血浸透了裤腿，在身下积成暗红的洼。悬崖上的公路静悄悄的，只有几只秃鹫在不远处的枯树上盘旋。
"要死在这儿了…"母亲摸到怀里的荷包，里面装着给我买的新铅笔盒，"城娃子还等着开学用.."
军车轰鸣
就在意识开始模糊时，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。母亲用尽最后力气，抓起块石头敲击岩壁。
"停车! 下面有人!"
随着刺耳的刹车声，几个穿绿军装的小伙子从悬崖边探出头。母亲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浓眉大眼的班长，他腰间的武装带在朝阳下闪着金光。
生死救援
战士们用背包绳结成救生索。卫生员小张滑下来时，母亲腿上的血已经凝固成了紫黑色。
"大姐，喝口水。"小张把军用水壶凑到母亲嘴边，“别怕，咱们是汽车十八团的，这就送您去医院”
包扎时发现不止右腿骨折，左手腕也呈不自然的弯曲。战士们用木板固定伤肢，把母亲抬上军车后厢。
温暖记忆
颠簸的车厢里，卫生员一直握着母亲的手，领章背面绣着的"救死扶伤"四个字被血染红了一半。
黄塬城翻遍母亲珍藏的剪报本，找到1986年《甘孜日报》的豆腐块新闻：《军民鱼水情——汽车团勇救坠崖农妇》。发黄的报纸上还粘着片干枯的花椒叶。
解放军救了母亲的性命，母亲这一辈子都感谢解放军，后来她总说，那个小战士的手心有三颗痣，像的北斗七星。
第二章漫漫求医路
绵竹市医院的走廊上，消毒水混着剑南春的酒糟味飘进来。黄塬城盯着X光片发呆，王医生的圆珠笔在片子上点点戳戳:"骨质增生都长成鹰嘴样了，压迫坐骨神经，手术怕是..."
接下来的三个月，他骑着那辆老式摩托，载着母亲跑遍了德阳周边的医院。崇州的神医，什邡中医院的针灸、成都骨科的推拿、罗江民间医生的偏方...药渣子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，母亲却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。
有天深夜，黄塬城在绵竹年画村旧书摊淘到本缺角的《绵州本草》，书页间夹着张1978年的中药价目表。照着书上说的"透骨拔毒方"，他在老灶台上熬出了一锅墨绿色的药膏。
按方所骥，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实验。
"城娃子，"母亲在里屋叹气，"莫费这些钱了…."
第三章 养蜂人的秘密
次日清晨，黄塬城特意来到绵竹城北的药材市场。
黄塬城偶然听见两个卖药老农人的对话:
"要说治骨病，还得是九龙山的老蜂农..."
"嘘!那家人早就不行医了，文革时.…"
黄塬城追出去时，，老人已消失在人群中，只在地上发现半张被踩脏的，上面隐约可见"蜂蜡""九龙盘"等字眼。
第四章 市集打听
次日清晨，黄塬城特意来到绵竹城北的药材市场。
露天市场弥漫着天麻和川芎的气 味，商贩用竹匾晾晒着各种草药 卖天麻的老汉:"养蜂人?你说的是不是手上带疤的罗老爷子?他只在每月初七来这里卖蜜。"
补鞋匠插话:"他家的蜂箱都刻着八卦图，邪门得很”
药材市场的晨雾还没散尽，黄塬城就蹲在了补鞋匠的摊位前。
"罗老爷子?"补鞋匠的锥子停-露天市场弥漫着天麻和川芎的气味，商贩用竹匾晾晒着各种草药 -
卖天麻的老汉:"养蜂人?你说的是不是手上带疤的罗老爷子?他只在每月初七来这里卖蜜。"
补鞋匠插话:"他家的蜂箱都刻着八卦图，邪门得很药材市场的晨雾还没散尽，黄塬城就蹲在了补鞋匠的摊位前。
"罗老爷子?"补鞋匠的锥子停在半空，"他家的蜂子采的是老君山的药花，蜜都能治痢疾……
第五章 养蜂人的卦象
在九龙镇寻访养蜂老人时，黄塬城发现他的蜂箱排列竟与当年母亲坠崖处的岩画相似。老人听完故事突然激动起来："汽车十八团？那个卫生员是不是姓张？"
他颤巍巍从箱底取出半本《蜀易药经》，扉页题着"赠张战友：愿以医道济苍生"。书页间夹着张1987年的汇款单，收款人正是母亲名字。
第六章 岩壁上的秘方
暴雨中的老君山，黄塬城在鹰嘴崖发现了成片的九龙盘。岩壁上模糊的刻痕与母亲描述的救援现场如出一辙——九个同心圆，中央是"离"卦符号。
当他把草药交给养蜂老人时，老人突然跪地向北方磕头："师父，您要等的医药人血脉，弟子找到了..."
第七章 青青膏的奇迹
熬药那晚，母亲突然清醒过来："城娃子，当年救我那个小战士说过，这草药要配着雪水..."锅中的药汁突然沸腾，浮现出九个旋转的光圈。
敷药时，母亲腿上的旧伤疤竟渗出淡金色的液体。三天后她下床走路时，右腿发出竹子拔节般的脆响——缩短的那一公分，奇迹般地长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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